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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3年3月上旬的一天,我接到杂志社的通知,要我到省城去参加座谈会。那时候,我正在家里盖房子。盖房对我来说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。究竟去不去省城参加会议,我踌躇了几天。在妻子的一再撺掇下,我准备放下手头的活儿,到省城去参加会议。 那时候,我连一身体面的衣服都没有。无奈之中,我向堂弟借了一件咔叽红卫服。衣服拿到手后又想,要去坐火车,要去开会,没有手表不行,于是,又把堂弟新买的手表借来了。 第一次戴手表,很不自在,总觉得手腕上有个异物。坐在会场里,要不时地看一看。晚上睡觉时,手表也不摘下来,生怕丢了它。手表的价钱太昂贵了——九十多块人民币。手表尽职尽责地走了两天,第三天,坐在会场上,我照例去看手表,手表不走了,我惊恐不安,一身冷汗。我一家四口人,全年的消费也就一块手表的钱。我卖掉四百斤小麦,才能买一块手表。我真不知道,是怎么把手表弄坏的。 ![]() 上海哪里可以抵押典当手表 我忐忑不安地坚持开完了七天会议。回到陵头村,见到了堂弟,我给他还了衣服,把手表拿出来,坦诚地说,我把你的手表弄坏了,你看咋办呀?堂弟说,咋坏了?我说,不走了。堂弟接过手表,拿在手里不知道咋样弄了弄说,好着哩,你没有上发条。我一看,手表果然又走开了。堂弟这么一说,我紧绷的心马上松弛下来了。我真不知道,这手表像农民种庄家一样,还要伺候,要上发条。活了三十年,我们家里连一个马蹄表也没有,更不用说手表了,时间对我来说,只是一个大的轮廓,无须精细到分和秒——天黑了,就睡觉;天明了,就起来。况且,我的时间像牛缰绳一样被生产队长紧攥着,上工铃敲响了,就扛上农具去出工——时间都由生产队长来操纵,就是你戴上手表,知道现在已经过了吃饭时间,有什么用?生产队长本身就是手表,就是我的时间。后来,我才明白,一个被奴役的人是失去时间概念的人,是失去生命活力的人。 小时候,由于家里没有表,我常常被时间所捉弄。那时候,我要到三里以外的北杨村小学去读书,起床的时间由鸡叫而决定。到了长夜漫漫的冬日,尤其是下雪天,公鸡的打鸣也不准时了。我记得,读小学五年级的一个冬夜,我被祖母从被窝里叫起来,踩着厚厚的积雪,到了学校,坐在教室里背课文,背得声音都嘶哑了,老师才走进了教室,我估摸,那天,到校的时候大约在凌晨一两点之间。 ![]() 名表回收价格 我的父辈,我的祖父辈以至上溯到几代或者几十代的先祖们,一生都被时间驮着走,或者说,把时间踩在脚下走,他们并没有被时间所囹圄,他们只知道:谷雨前后,点瓜种豆;白露种高山,秋风种平原;他们心中有明晰的子、丑、寅、卯,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,他们也是坦然的。时间,对于他们来说,只是生命的一种长度。而当代人,对时间的把握以分和秒计算,时间成为桎梏,他们为时间而恐慌,而不安,而焦虑,而恐惧。本来,时间只是一种坦然的存在,在当代人那里,时间悄悄地成了一种工具。人反而被时间所欺凌,所奴役。时间的本来面目被技术化遮盖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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